8月4日，华东医药发布公告称，其全资子公司华东医药（杭州）与艺妙神州签订商业化合作协议，获得艺妙神州CD19的自体CAR-T候选产品IM19的中国独家商业化权益。根据协议，艺妙神州将获得1.25亿元的首付款，最高不超过9.5亿元的注册及销售里程碑付款。

至此，华东医药手中共有两款CAR-T产品，另一个是去年1月从科济药业获得的CAR-T产品泽沃基奥仑赛，但两个靶点和适应症都不同。科济药业的泽沃基奥仑赛靶向BCMA，主要针对复发或难治性多发性骨髓瘤。艺妙神州的IM19则是复发/难治型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等B细胞血液肿瘤。

两者结合，能有效加大华东医药在血液肿瘤的布局。

瞄准细胞基因治疗的还不止华东医药。8月5日，东北制药宣布，收购一家实体瘤细胞治疗产品企业鼎成肽源70%的股权。鼎成肽源拥有KRAS突变、Claudin18.2等为靶点的TCR-T和CAR-T等10多个细胞治疗产品。

自CAR-T技术问世以来，细胞基因疗法吸引了很多药企入局，像华东医药、东北制药、石药集团等多个国内传统药企也都纷纷投身在CAR-T。但仅两天时间，细胞基因疗法就成交了两笔合作。这倒是挺少见的。细胞基因治疗因为可及性和产能的原因，市场表现一直难以让外界满意。细胞基因治疗的热度也逐渐消退。

如今，传统药企频频入局CAR-T领域，透露着行业对细胞基因治疗似乎还存有一些信心。但一个关键问题是，投入能换来多少回报？

华东“抄底”CAR-T

IM19是艺妙神州最早开发的一款CAR-T，也是公司进度最快的产品。艺妙神州创始人何霆在媒体采访中曾宣称，IM19疗效和安全性都证明其具备best-in-class的潜力。

但这个说法是要打上一个问号的。

和国内已上市的CD19 CAR-T产品相比，IM19的适应症并不算多新颖，分别是复发难治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、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和套细胞淋巴瘤，处在临床2期和1期阶段。

IM19的自身疗效也没有特别突出。根据Ib/II期关键临床研究，IM19用于复发或难治性侵袭性B细胞非霍奇金淋巴瘤治疗，最佳客观缓解率在76%，药明巨诺的瑞基奥仑赛用于复发或难治性（r/r）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的最佳客观缓解率则在75.9%。

IM19目前的优势仅体现在了较好的安全性，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（CRS）和神经毒性（NT）发生率分别为42%和7%，没有患者出现3-4级CRS和NT。瑞基奥仑赛的CRS发生率要更高，为47.5%，并有3例患者出现了3到4级的CRS。

那为什么华东医药会买这个品种？

华东医药曾披露，自3月泽沃基奥仑赛获批以来，两个月已服务了近20名患者，按115万元首发价格粗略计算，产品实现收入约2300万元。华东医药或许从中看到了CAR-T还有投入的前景，所以才决定买进IM19。

从价格来看，华东医药买的并不算高的。去年11月，传奇生物授予诺华的DLL3 CAR-T产品（LB2102），首付款就用了1亿美元，里程碑付款总计达10.1亿美元，诺华还得包下传奇生物1期临床产生的开发费用。

哪怕和自己比，华东医药从艺妙神州买的CAR-T比之前的也要便宜。2023年1月，华东医药买下科济药业CAR-T的时候，支付了2亿元首付款，谈下了最高10.25亿元的注册及销售里程碑付款。

艺妙神州成立于2015年，目前至少已经完成了10轮融资，公开披露的融资总额在3亿元以上。资金上，艺妙神州可能不如驯鹿生物充足。从已披露的融资额看，驯鹿生物至少获得了17亿元的融资。

艺妙神州的IM19针对复发/难治性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治疗的研究即将完成II期临床试验，预计在2024年第四季度提交药品上市许可申请。产品商业化需要足够的人力和资金支持，大多国产CAR-T研发企业要么像复星凯特、药明巨诺，背后有雄厚的资本靠山，要么就对外寻求合作，如驯鹿生物和信达生物。艺妙神州明显独木难支。

市场困境难解

国内的CAR-T产品发展在全球都属前列。今年，国产CAR-T产品井喷式获批，合源生物纳基奥仑赛、科济药业的泽沃基奥仑赛加入竞争，至今已经有5款上市。

全球范围内不过只有10款CAR-T产品，一半在中国。国内所有CAR-T企业不得不尽力拓展更大的市场空间。

2023年6月，复星凯特的CAR-T新增二线适应症获批，用于治疗一线免疫化疗无效或在一线免疫化疗后12个月内复发的大B细胞淋巴瘤成人患者。传奇生物也将其适应症推进到了前线治疗。但业内人士向健识局表示，CAR-T产品推进前线治疗的难点，并不在技术突破，而是在现实层面。换句话说，患者的可及性才是所有细胞基因疗法都面临的关键瓶颈。

上市最早的复星凯特阿基仑赛，基本是每半年使用患者数增长100到200名。尽管去年有新的前线适应症获批，患者人数并没有明显增加。根据复星医药财报，截至2023年6月，累计惠及约500名中国淋巴瘤患者，到了年底，这一数字才增加到600名患者。

2024年1月，复星凯特在国内率先推出“按疗效价值支付”创新方案，以期待有更多患者接受CAR-T的治疗。能获客多少暂未可知。

药明巨诺也是如此。2022年，药明巨诺总营收1.46亿元，增长373%，共开具165张CAR-T处方。但到了2023年，销售额仅略微增长到1.74亿元，全年开了184张处方。

华东医药很清楚这其中的难度。华东医药是业内商业BD极具特点的老牌药企。跨界CAR-T的想法已经酝酿了很久。但面对投资者时，华东医药也多次提到，细胞和基因疗法对生产研发、固定资产投入的要求都比较高，所以自己不会在研发和生产上做投入，决定依托商业化能力来切入CAR-T赛道。

这一点，华东医药挺明智的。切入热门赛道的同时，又最大化避免了开发风险。有了这些合作，华东医药还能积攒一些血液瘤药物的经验。何乐而不为？

撰稿丨杨曦霞

编辑丨江芸 贾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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插图｜视觉中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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