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 人乳头瘤病毒（HPV）作为全球最常见的性传播感染病毒，其实离我们每个人都不远 —— 超过 80% 的性活跃成年人一生都可能遭遇它。多数 HPV 感染能在两年内自愈，但持续的高危型感染可能引发宫颈、肛门、口咽等部位的癌症，其中宫颈癌更是女性的主要癌症杀手之一。本文将用通俗易懂的语言，带你认识 HPV 的 “真面目”，了解它引发的疾病、筛查诊断方法、治疗手段，以及最关键的预防措施，尤其聚焦 HPV 疫苗的效果与接种误区，还会聊聊 HPV 与 HIV 共感染的特殊情况和未来治疗新方向，帮你全面掌握防癌主动权。

一、认识 HPV：不止是性传播病毒

提到 HPV，很多人会直接和 “性传播” 划等号，其实这种认知并不全面。人乳头瘤病毒（HPV）是一种无包膜的双链 DNA 病毒，早在 1949 年就被科学家通过电子显微镜发现，而到了 1976 年，哈拉尔德・楚尔・豪森提出它与宫颈癌的关联，后续还分离出 HPV16 和 18 这两种关键致癌菌株，这项研究也让他获得了诺贝尔奖。

如今已知的 HPV 基因型超过 170 种，主要分为低危型 HPV和高危型 HPV。低危型比如 HPV6、11，通常不会致癌，但可能引起生殖器疣、肛门疣等良性病变；高危型则有至少 12 种，其中 HPV16、18、31、45 是导致大多数 HPV 相关癌症的 “元凶”。

HPV 的传播途径主要是性接触，包括皮肤与皮肤、皮肤与黏膜的接触，但也存在极少数特殊情况，比如母婴垂直传播、自身接种或间接感染。不过大家不用过度恐慌，它的感染机制虽未完全明确，但主要侵犯上皮细胞，多数情况下我们的免疫系统能将其清除。

二、HPV 的 “破坏力”：从疣到癌症的进阶

很多人感染 HPV 后毫无症状，这也让它更容易被忽视。但当感染持续存在，尤其是高危型 HPV，就可能引发一系列严重疾病。数据显示，90% 的宫颈癌和肛门癌、70% 的外阴癌和阴道癌、60% 的阴茎癌以及 70% 的口咽癌，都源于持续的高危型 HPV 感染。

（注：图中清晰展示了各类癌症中 HPV 相关病因与其他病因的占比差异，宫颈癌和肛门癌的 HPV 关联度最高）

HPV 致癌的关键在于它的 E6 和 E7 基因片段，这两个片段会分别抑制宿主细胞的 p53 和 Rb 抑癌基因，导致细胞生长失控。不同部位的癌症，致癌机制也略有不同：宫颈癌常发生在宫颈的转化区，这里的干细胞感染 HPV 后容易出现基因表达紊乱；肛门癌的发病模式和宫颈癌类似，而口咽癌则多与扁桃体隐窝上皮的感染相关。

从全球范围看，宫颈癌是女性第八大常见癌症，在非洲和东南亚女性中排名第二，仅次于乳腺癌。口咽癌虽然整体发病率不高，但其中 70% 都和 HPV 感染有关，这个比例值得我们警惕。

三、如何发现 HPV？筛查方法大揭秘

及时筛查是发现 HPV 感染和癌前病变的关键，但目前筛查并非全球普及，尤其是在低收入国家和地区。不同机构对筛查的建议也有所不同，具体可以参考下面的表格：

表1 不同机构推荐的女性宫颈 HPV 筛查指南

目前常见的筛查方法有多种：在高收入地区，巴氏试验联合 HPV 检测是主流，也可采用 PCR 检测等实验室方法；在资源有限的地区，常使用醋酸目视检查（VIA），但这种方法的阳性预测值较低，容易出现误判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针对 HPV 相关的口咽癌，一种名为 ctHPVDNA 的血液检测显示出巨大潜力，它的灵敏度高达 95.6%，特异性更是 100%，未来可能成为口咽癌筛查的重要手段。对于男性，目前 CDC 尚未推荐常规 HPV 筛查，但有肛交行为或感染 HIV 的男性可进行肛门巴氏试验。

四、遭遇 HPV 相关疾病？治疗手段看这里

遗憾的是，目前并没有专门针对 HPV 感染本身的特效治疗药物，现有治疗主要针对其引发的症状和疾病。

如果是生殖器疣，治疗方式包括外用药物（如咪喹莫特、鬼臼毒素等）和物理去除手段（如手术切除、液氮冷冻、电灼等）。对于宫颈上皮内瘤变（CIN）II 或 III 级，常用的治疗有锥切术、冷冻治疗和环形电切术。

宫颈癌的治疗则需根据分期而定：早期可采用子宫切除术或锥切术；晚期通常需要综合手术、放疗和化疗，化疗多以顺铂为基础，联合其他药物以提高疗效。肛门癌和口咽癌的治疗也遵循 “分期治疗” 原则，早期以手术切除为主，晚期则结合放化疗。

总体来说，HPV 感染的预后较好，90% 的感染能在 12-24 个月内自愈。但如果发展为癌症，预后就会变差，比如宫颈癌晚期的 5 年生存率仅为 19%，因此早发现、早治疗至关重要。

五、预防是关键：疫苗 + 日常防护双管齐下

预防 HPV 感染，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接种疫苗，再加上日常防护措施。目前市面上有三种 HPV 疫苗：二价疫苗针对 HPV16、18；四价疫苗针对 HPV6、11、16、18；九价疫苗覆盖面最广，能预防 HPV6、11、16、18、31、33、45、52、58 这 9 种基因型。

HPV 疫苗的效果非常显著：在首次性行为前接种，预防宫颈癌的 efficacy 接近 100%；四价疫苗能大幅降低生殖器疣的风险；接种后还能使口咽癌和肛门癌的感染率显著下降。CDC 推荐 11-12 岁的男孩和女孩接种两针，间隔 6-12 个月；15-26 岁未接种过的人群需接种三针；9 岁即可开始接种，最晚可到 45 岁进行补种。WHO 则建议 9-14 岁女孩接种 1-2 针，15-20 岁女性接种 1-2 针，21 岁以上女性接种两针，HIV 感染者或免疫功能低下者建议接种 2-3 针。

但目前全球疫苗覆盖率不容乐观，完成全程接种的比例仅为 15%，非洲地区的疫苗可及性最低，仅 31%。影响接种率的因素包括疫苗可及性、认知不足、对疫苗安全性的担忧等。除了接种疫苗，保持健康的性行为（如正确使用避孕套）、做好手部卫生等也能降低感染风险。

（注：图中展示了美洲、欧洲、大洋洲、亚洲和非洲的 HPV 疫苗可及性比例，美洲最高达 85%，非洲最低仅 31%）

六、HPV 与 HIV 共感染：双重风险需警惕

HIV 感染会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，这让 HPV 感染的风险大幅增加。数据显示，HIV 感染者的 HPV 感染率是普通人的两倍，而病毒清除率仅为普通人的一半。在乌干达的一项研究中，感染 HIV 的产后女性 HPV 感染率高达 86%，远高于未感染 HIV 的女性。

这种共感染会显著增加患癌风险，2018 年全球新确诊的宫颈癌患者中，5.8% 是 HIV 感染者，在非洲这一比例更是高达 25%。同时，HIV 感染者患上 HPV 相关癌症后的死亡率也更高。因此，WHO 建议 HIV 感染者完成三针 HPV 疫苗接种，并加强 HPV 筛查。

七、未来可期：治疗性疫苗的新希望

除了现有的预防性疫苗，科学家们还在研发治疗性 HPV 疫苗，为已经感染或出现病变的人群带来新希望。这类疫苗针对的是 HPV 的 E6、E7 蛋白，部分疫苗还瞄准 E2 蛋白，通过调节基因表达来阻止病变进展。

研究显示，治疗性疫苗能使 54% 的 CIN II/III 级病变消退，而安慰剂组的消退率仅为 27%。更令人惊喜的是，现有预防性疫苗也展现出一定的治疗潜力，接种两针以上四价疫苗的 CIN 病变患者，消退率明显高于未接种者。不过目前这些疫苗大多还在临床试验阶段，尚未获批临床使用，未来还需要更多研究来验证其疗效。

HPV 感染虽然常见，但并不可怕。通过提高认知、及时筛查、接种疫苗等方式，我们完全可以有效防控它带来的健康风险。希望这篇文章能帮你解开关于 HPV 的疑惑，也呼吁大家重视 HPV 预防，主动守护自己和家人的健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