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顾刚来的时候,总说 “头里像塞了团棉花”,做啥都提不起劲,连饭都得老伴儿喂。检查下来没大毛病,就是抑郁闹的,我建议他试试经颅磁治疗,他梗着脖子说 “电疗?我没疯”。
第一次做治疗,他攥着老伴儿的手直冒汗,仪器响了两声就嚷嚷 “停”。我让治疗师把强度调低,陪他说话转移注意力,问他年轻时候当火车司机的事。“那时候开绿皮火车,能看见窗外的麦子从绿变黄,” 他说着,居然忘了仪器还在响,直到治疗结束才愣了愣:“没咋疼。”
做了两周,他说 “头里的棉花好像少了点”,能自己端着碗吃饭了。有次他来做治疗,居然带了本火车时刻表:“彭医生,我昨晚梦见开火车了,轨道直溜溜的,通向太阳那边。” 现在他每周做三次治疗,其余时间就去火车站广场,看火车来来往往,跟老司机们唠嗑。上周他老伴儿说,他居然主动给花浇水了,还哼起了以前的火车调子。物理治疗哪是靠仪器,是帮他把堵在心里的闷气化开,就像给生锈的轨道上点油,慢慢就能往前跑了。